作家俞梁波:从萧山到利川,我走进“绿世界”

07-16 11:09  

从萧山到利川,如一个梦境的突然转换。在利川的梦里,仿佛听不到任何现代城市那些稀松平常的声音。举目望去,静默无语的山无处不在。山也各不相同,在海拔千米以上的村庄见到的山仿佛很近,而那些丘陵一样的山倒显得远。山是绿色的,十分鲜活,尤其是城郊的山。国家贫困县,土家族聚集之地,但在利川城里仿佛看不到贫穷的痕迹,倒是看到了一个生机勃勃的绿世界。

利川市在我们这些江南人看来,就像一座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,丰富的特色地方文化资源,以及极好的自然环境、旅游资源,目前都处于原生态。听利川的同志介绍,与重庆接壤的利川成了重庆人避暑之地,每年七八月份,将近40万重庆人住在清凉的利川。这是一支生力军。如今,中国凉都的牌子已落户利川。

气候也是利川的宝贵资源,高温天不妨从萧山飞到利川,两个多小时,然后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,也不失为一件美事。

事实上,我在利川的乡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另一种生活状态,原始、安静、缓慢,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萧山,只不过缺少了萧山的热闹。

悬崖边,山林里,连鸟儿的鸣叫声都很稀少。在鱼木寨,看到奶奶与孙女背着竹篓走向那仿佛与世隔绝的村庄,沉默无语的她们的身影在林阴道上渐渐远去,消失于崇山峻岭之中。想起唐诗“只在此山中,云深不知处”。在这山崖上,放眼之处皆为深不可测的悬崖,那一簇簇绿更像是一种危险的诱惑。山崖多年来一直是孤独的,寂静的,一如生活在这山崖的人依旧是质朴的,尽管他们懂得了一些经营,比如说把简陋的家开成一家小小的饭店,把几个西瓜摆在墙边招揽顾客,但游人稀少之地,令他们的努力显得有些悲壮。我们吃了西瓜,领略到了生死同院(把墓放在院子里)的当地风情。死亡,好像是一个可怕的词。但在这儿,死亡却成了生死相伴。当生者每天看到死者的坟墓时,仿佛他就活在身边,依旧像以前一样谈笑风生。当无人机在空中盘旋,发出轰鸣之声,那些逝者是否感受到现代人的突然降临,他们诧异于这个时代的飞速发展,一切都变得面目模糊?一个男人扫着山间小道上的树叶,他的动作幅度很大,仿佛是在抡大刀。这些寂寞的树叶多少年来,都在山之巅化为乌有,就像我们身后的时光一样。

而在腾龙洞则是另一番光景。腾龙洞是中国最大的溶洞,入口处极宽,据说可以让飞机穿梭。里面像是另一个世界。我坚持走到了洞的目前的尽头,在那儿居然听到水流之声。这让双腿酸麻的我无比兴奋,显然,这地下还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暗河。

这些年,看过一些溶洞,有精巧的,有复杂的,也有令人叫绝的,腾龙洞的特点就是大,就是深,就是野。现在的腾龙洞还处于边经营边开发阶段,前洞的经营已初具规模,后洞则还处于未开发状态。我站在后洞的一堆乱石前,猜测后洞如果继续延伸,不知道还有多远,后来查了资料,说腾龙洞总长度有52.8公里。大自然总是这么神奇,总在某处留下一些令人咋舌的痕迹,如果腾龙洞的52.8公里全部开发,那将是无比壮观的,完全的地下世界了。洞内的激光秀与演出仿佛都是标配,尤其是演出,民族特色浓郁。我特别喜欢听土家族的民歌,词汇量极少,生活气息浓,但意思很清楚,且听得懂。比如:……斑鸠无窝满天飞哟,好久没有在一堆啊,说不完的知心话哟,我的哥哥喂,流不完的眼泪水哟……大道至简。

联想到我们的文艺创作也应该是这个道理。生活是最好的老师,所有的创作离开了生活与人民这个源头,一切都将变得空洞。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是文艺创作的特点,但如果没有源于生活,对生活有着深刻的理解与思考,谈何高于生活?这个时代从来都不缺创作资源,问题在于你是否真正理解了生活。

腾龙洞的这场演出后来成为我们的话题,驻利川市的萧山扶贫干部吴建华、盛良,利川市旅委吴主任他们也很认真,共同分析了这场演出的质量如何提升,相信不久以后,游客们将看到更加完美的演出,也将看到一个全新提升的腾龙洞。

就腾龙洞而言,我的感觉还是比较复杂的,这个巨大的溶洞令我想起了隐士。不知道这个洞里是否住过隐士。也就是说人文资源的开发也有着丰富的空间。腾龙洞前的大瀑布让我想起了壶口瀑布,两者都是气势磅礴。地处东南沿海的富裕之地萧山与湖北恩施利川市结对,不仅仅是单方面的援助,更多的或许是人的思维模式转换,解放思想不是嘴上的解放思想,需要结合地域特点寻找更好的发展着力点,这才是核心。

我们在毛坝镇看到了星斗山·利川红茶叶的茶园。这茶叶了不起,国家最高领导人在武汉东湖会见印度总理时,喝的茶就是这里生产的。萧山也产好茶,比如湘湖龙井,比如戴村的三清茶,进化的茶等等,据说两地的茶商开始了融合,这是好事。

作为一名作家,在利川市的几天走访,除了面上的这些,还有一些自己的思考。吴建华兄去利川市报到只几天即发我信息,说当地的干部扶贫工作真的拼了命的,他说了好几个例子,我可以感受到这种只争朝夕的紧迫感。人活一世,有时候要的就是这种拼搏精神。我比较喜欢踏实做事的人,实实在在,脚踏实地,这是性格使然。比如,我在某一天还会去利川,听听那些关于扶贫的故事,毕竟,人均年收入四千元的国家扶贫标准对我们生活在萧山而言,显得有些不可思议。生活就在那儿,像一块石头,像一棵树,像一座山,走过去,拥抱,一切都动了起来。石头开花了,树冲向苍穹,山在絮语。

无论是萧山,还是利川,我们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粒土而已,渺小且微不足道,但我们有力量,这种力量从东到西,从南到北,结成了一张坚实的网。我自豪地想,萧山人骨子里的拼搏与奋斗精神在哪儿都能开花结果,都能创造一个全新的绿世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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